第102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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舟舟不吃舟字数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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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5-08-29 08:42:52
那残魂说完话后,迅速消失在夜色里。
陆梵生转回头,一步跨过来,手指紧紧扣住她的手腕,力道大得瞬间让她痛呼出声。
“啊,你放开!”华曼音另一只手去掰他的手指,指甲在他手背上刮出红痕,但他纹丝不动,甚至收得更紧。
“跟我回去。”陆梵生声音压着,几乎是贴着她耳朵说出来的,气息喷在她颈侧,激起一阵战栗。
华曼音不是心动,是纯粹的恐惧,第一次感到一股脱离她掌控的恐惧。
陆梵生不再给她任何机会,粗暴地拖着她往回走。
她的哭喊、解释、哀求全都被他忽略,华曼音踉踉跄跄,手腕越来越痛。
地下室的门在身后沉重地关上,落锁的声音比以往还要更加清晰,陆梵生就是故意给她听的。
烛光跳跃,满室红色,此时那些红色的装饰品倒是看起来有些渗人。
陆梵生将她狠狠摔在婚床冰冷的边缘,她的腰撞上去,一阵钝痛窜遍全身,眼前发黑。
“为什么?”他俯下身,阴影完全笼罩住她,质问道,“你答应过的,为什么还要跑?”
“梵生我不是要离开你,”华曼音忍着痛楚和眩晕急急辩解,虽然说之前所谓的承诺不过是他想要听到的结果,并不算数,“你听我说,我查到线索了,害死爸妈的凶手马上就要浮出水面,我必须去……”
“所以你就跑?”他猛地打断她
,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讥诮和压抑不住的狂怒,“像上次一样,像每一次一样,不留一句话,把我像个傻子一样丢下?华曼音,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?一个用完了随时可以扔掉的玩意儿?”
他逼近一步,膝盖抵在床沿,将她困在原地。
烛光在他眼底疯狂跳动,他的眼中早已满是偏执。
“你甚至想叫别人拦住我,帮你逃离我?”他不屑嗤笑一声,“你别想逃,你这辈子都离不开我。”
他猛地伸手,不是打她,而是攥住她衣襟,用力一扯。
华曼音惊叫一声,双手徒劳地护在身前,被他轻易格开。
今天他比以往还要疯狂,华曼音疼得蜷缩。
但她一遍遍告诫自己,要拿到线索。
如果,如果让陆梵生知道真正的凶手,以他现在的状态,恐怕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吧。
不知过了多久,一切才静止。
陆梵生撑起身,汗珠从他下颌滴落,落在她颈窝,只是,面前的女人眼神却依旧不肯完全屈服。
“留在我身边,亲爱的,”他似乎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的疯狂,声音掺着一丝近乎哀求的意味,“别再去想那些事了,这里才是我们该待的地方,是我们的家,和我在一起,和我永远在一起,好吗?”
无数次贪恋她身上的味道,陆梵生也终于得到了她,但好像又没有得到。
她似乎并不信任他。
华曼音艰难地呼吸,她看着上方那张被烛火映照明暗不定的脸,那双眼睛里的疯狂比以往还要浓郁,她心底那点倔强反而被逼了出来。
“不,”她声音破碎,“我要找到凶手……我要离开……”
陆梵生眼底最后一点微光彻底熄灭了,只剩下一片黑暗,他脸上的所有情绪也瞬间消失,只剩下平静。
“好。”他轻轻说。
一只手猛地扼上她的脖颈,让她张开嘴,动弹不得。
他另一只手拿出一个素白的小瓷瓶,用牙咬开塞子,将瓶口凑近她的唇。
“既然永远学不会乖,”他看着她涣散的瞳孔,语气平静,“那就忘了一切吧,忘了那些没用的,忘了外面你记挂的那些,你才能安心留下,好好的和我在一起。”
冰凉粘稠的河水带着一股奇异的味道,强行灌入她喉咙。
华曼音剧烈呛咳,却被只能咽下更多。
她挣-扎越来越弱,扼住脖子的手松开,她也像失去支撑的娃娃一样瘫下去,眼神彻底空了,茫然地对着晃动的烛火,最终眼底最后的一抹光芒也随之熄灭。
陆梵生没有动,他只是静静等待着什么。
就在此时。
华曼音眼睫颤动,缓缓睁开,那双曾经满是坚韧眼睛,此刻干净得只剩一片迷茫。
她转动眼珠,打量着这间被红光笼罩下,布置诡异的房间,最后目光落在床边静静看着她的男人身上。
她微微蹙起眉,声音带着刚醒来的困惑:“你……是谁?”
停顿了一下,她小脸上更深的茫然浮现:“我、我是谁?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,这里又是哪?”
华曼音说话的时候,发现嗓子格外啥呀,像是用了很久嗓子嘶喊一样,她清了清嗓子,没太在意,现在更为重要的是,她到底是谁,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,这个男人又是谁?
陆梵生伸出手,指尖极轻地拂过她脸颊,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满意的微笑。
“我是陆梵生,也是……你的丈夫,”他紧紧握住华曼音无力垂落的手,十指强硬嵌入她指缝,牢牢扣住,“而你,你叫华曼音,我们是刚成婚的新婚夫妇。”
之前,他们也算是在这里真正意义上拜堂成亲了,所以陆梵生觉得自己没有撒谎。
华曼音本能地想要抽回手,却撼动不了分毫,这个男人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。
她仰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,烛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,他眼中好像真的满是温柔爱意。
难道他们真是新婚夫妇,这里是他们的婚房?
“陆,梵生?”她迟疑地重复这个名字,喉咙干涩,“我的,丈夫?”
“对,”陆梵生回答的斩钉截铁,嘴角那抹弧度加深,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满足感,“我是你丈夫,我们拜过堂,成了亲的,这里是我们的婚房。”
华曼音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满室跳跃的烛火,将这地下室扫视一番。
最终,她的视线落在了房间角落的冰块椅子上,那上面坐着一个船红嫁衣的女人,姿态端正,双手皮肤惨白。
华曼音的呼吸顿住,瞳孔收缩,一股寒意窜上头顶。
“死,死人?”
她短促地惊叫一声,身体剧烈地向后猛缩,想要远离那个穿着红嫁衣的不知名东西。
“别怕。”陆梵生上前,声音立刻贴着她的耳廓响起,语调低沉柔和,但住着她的手却从未松动半分。
他的目光也投向那红嫁衣,眼神里翻滚着一种令人费解的痴迷。
“那是谁?”华曼音的声音抖得厉害,似是失忆后胆子变小了不少,“她、她为什么在这里,为什么躺在这,你不是说,我们是新婚夫妇吗,为什么屋里面还有另一个新娘?”
陆梵生低下头,唇几乎蹭到她的耳垂,气息拂过,华曼音却只觉得心里多了一阵恐惧,面前的男人,好像是一只咄咄逼人的,诡。
他的语气近乎诡异:“那就是你,亲爱的,或者说,是你曾经用的,躯壳。”
“我?”华曼音彻底懵了,荒谬感一时之间涌上心头。
她看看穿着红嫁衣的自己,又看看紧抓着自己的男人,再低头看看自己正被他攥住的手。
这具能感到疼痛,应该,还是人类吧?
“那我现在是什么?”华曼音犹豫问道。
陆梵生松开钳制她手腕的手,指尖轻轻抚上她脸颊,那触感让她猛然一颤。
他的手指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,缓缓滑过她的下颌,脖颈,最后停留在她剧烈起伏的肺的位置。
“你现在很特别,”陆梵生低语,声音兴奋,“一个介于魂魄与实体之间的完美状态,所以你绝对不能见到一点阳光,因为那样会……魂飞魄散。”
他完美的藏起之前眼中的所有阴翳,好像真的是一个温柔的丈夫一样。
华曼音吓了一跳。
陆梵生顺势搂住她,他目光在她茫然惊恐的脸上流连,那空洞眼神取悦了他。
华曼音被他说的那些玄之又玄的话震惊得无法思考。
她不太明白什么魂不魂魄的,只知道身体里残留的,对这个男人的恐惧。
不知道为什么,她想逃,凭直觉想离开这个地方,身体却被他死死困在怀里,背后就是那个曾经的身体,无处可逃。
陆梵生满意于她此刻的僵顺和恐惧。
他脸上那点扭曲的笑意加深,低下头,唇落在她额头上,然后沿着鼻梁缓缓向下,最终吻上她唇。
华曼音不知道要做些什么,但夫妻之前,亲吻好像是很正常的吧:“老,老公,我,我呼吸不上来了。”
似是被那道称呼取悦,陆梵生反而更没放过她。
“嗯,老婆。”
短暂却令人窒息的亲吻后,陆梵生微微抬起头,呼吸有些重,眼底翻涌着让华曼音本能感到危险的暗潮。
他紧紧盯着她茫然的眼睛:“我们是夫妻了,亲爱的,我们拜过堂,成过亲,天地为证。”